远嫁他乡的母亲总说老家很美,儿子专门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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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琴嫁得远,从南方嫁到了北方,回家一趟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,还不包括中途转汽车。刚嫁过来的时候,她一想到家就会掉眼泪,后来,父母相继过世,她在北方也过习惯了,渐渐就定下心来。

在儿子程东还很小的时候,李琴就一直对他灌输自己老家的好,在她口中,那个南方的小村比皇宫还美。那里天蓝水碧,草长莺飞,春天有扑面而来的油菜花,夏天有清凉幽静的小河,秋天呢,当然最美,山上的有些树叶子红了,远远看去,红的绿的,就像天然的图画一样。冬天的雪不像北方这么大,那里的人甚至盼望下雪。

程东从小就听到母亲一次次地跟自己说这事,心里一直很是向往。后来,他考了南方的一所大学。原本,李琴是想陪他一起去报名的,顺便带他去看看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,但是程东的奶奶突然生了病,她要照顾婆婆没办法去。她一再叮嘱,如果有空一定要替她回老家看看,把她小时候住的家拍下来发给她。她有十多年没回过家了,心里很是想念。

程东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朋友,说起来这么巧,竟然正是母亲老家的。那次放长假,程东说希望到他家去看看,朋友一脸不屑,说那破山坳里有什么可看的,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的空村,只有一些破旧的老屋,还有长满山坡的野草而已。

程东不相信,还是跟他一起去了。小县城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脏了,两边建筑低矮,地上到处都是果皮和纸壳等各种垃圾。朋友说,后悔了吧?他干笑,这毕竟是县城,不是母亲长大的村子。

朋友又带他去了他想去的村子。走了一条三十多里的山路,这才到了母亲的老家。但一路所见,完全不是母亲对他描述的那样,路边的稻田里长满了野草,一条山涧像是水沟一样,这就是母亲口中的小河吧?

村子里果然都是一些破旧的老屋,有的倒了,有的屋顶上长满了草,从村走到村尾,用不了五分钟,目光所到,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萧条状。程东觉得,即便在十多年前,村子里人多时,这村子也当不起“美丽”这个词。他能够想到,母亲在一次次描绘中,不断地加工修改,形成了她梦想中的老家。这个老家足够完美,没有一点瑕疵,是寄托一个游子的心灵之处。

程东真的后悔了,他不该来的,他破坏了母亲这么多年来对他灌输的老家印象。他找到了母亲过去的娘家,但是,家已经塌了,只剩下半面残墙兀立,道不尽的沧桑。

他对着残墙拍了张照片,但是想了想,又将它删掉了,然后给母亲打电话。“妈,我刚才到你老家了,对,这里确实很漂亮,比你描绘得还要漂亮。只可惜来去匆忙,忘记拍照片了。”

李琴笑出了声来,说:“我就说嘛,我老家很漂亮的,我不会骗你的。相片没拍没关系,以后还有机会。”

程东想说以后自己带她回来看看,但是忍住了,母亲的故乡只是一个梦,或许,让她继续在这个梦里更好。

(图文无关,图片来自网络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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