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战多年,三国名将姜维的妈妈给儿子带去一只当归。儿子回答:“良田百顷,不在一亩;但有远志,不在当归”,在回信中附带着另一味中药“远志”。
刚从老家大理过年回来,油菜花不时在脑海中闪现。和“遥知兄弟登高处,遍插茱萸少一人”的节日缺席之苦不同,欢聚之后新鲜出炉的反差、不适也是另一种“酷刑”。没有回家,感叹“胡麻好种无人种,正是归时又不归”,尚有盼头,算不得残忍至极;高潮过后,写下“距下一个春节还有天”的冰冷,总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氛围,以及难以言表的“欢乐趣,离别苦,就中更有痴儿女。”
大理以及云南多数地方,油菜花总在春节前后开放,既是归家的一片灿烂,也是想家的遍地金黄。等到姜维老家——大约在甘肃——的油菜花开,估计得盛夏。这些天,我就老想着油菜花,算是节后综合征的一种。幸好,油菜花的确是“有才花”,看着是风景,嚼着也是菜。
除了专门榨油的“大长腿”油菜,其它油菜都有不同的吃法。最常见的是白菜型油菜花和芥菜型油菜花,花没有开的时候,云南人都叫做白菜、苦菜,真是德艺双馨。
冬末春初的早上都有霜,被霜“收拾”过的蔬菜在云南都是甜、嫩、水的代号。煮汤方面,云南人喜欢花苞刚撑开,花朵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候。菜市场里,这个阶段的白菜、苦菜,外表似乎蒙着淡淡的,若有若无的一层雾气,就像薄霜一样。用手轻轻一拿,菜体轻盈,偶尔的相互碰撞发出类似把玩塑料薄膜的脆响。
在滇东北的昭通、曲靖人看来,霜打过的白菜、苦菜,放上任何作料都是犯罪——几滴油、一点盐都不行。必须要“原生态”处理——只放清水煮,不用任何修饰。不习惯的觉得“清汤寡水”,习惯之后会爱上“原生态甜”——吃着零添加的菜汤,去除干扰,就能清晰的捕捉到菜本身的甜味。
淡菜汤之妙,点击查看下面的专题文章
原味粽与淡菜汤
与此类似,找出抽花的菜秆,可以当做简易水果吃。和扁扁的大多数叶片不同,这部分又肥又嫩,变成圆柱体。剥掉外面的皮,甚至连这个步骤都省略,直接下嘴,也能享受“小清新”。那滋味,就像热得头晕的人打开窗户后收获的那一缕微风。
当然,在重口味的云南,即使是滇东北也还有“下重手”的吃法。这是“冲菜”,效果比肩吃芥末,读音都是恶狠狠、响当当的第四声。把带花的嫩叶部分放在热水中焯一下,去掉多余水分后迅速放到密封容器中,由它随意发酵。据说半天就可以出炉,而我自己没有试验成功,但不影响吃别人做好的“冲菜”。如果煮清汤是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”,“冲菜”就是辣手摧花的典型。但它却像一个笑面虎,卖相一片翠绿,清纯得像云南四处兜售的缅甸玉,放到嘴里却常常让脆弱的人鼻涕眼泪一起释放。
如果心急,类似的吃法是凉拌。在热水中焯过后,放点日常作料就行。热炒也行,云南很多地方喜欢拿腌肉来操作,有荤有素如男女搭配。不论冷热,表皮带着淡淡的苦涩味,是解油腻、下火气的绝佳伴侣。
说到伴侣,油菜花也跟姑娘们一样。嫩的好吃,老的乃至“中年”的就只能榨油了。
花吃季节已经来到
赞赏
人赞赏